玉骨疏月

鱼骨,吃鱼不找骨,哈哈哈

【粽夏夜之梦丨帆京夏至·端午48H】夏日蝉鸣下的宇宙

 夏至22:00

上一棒: @清祀 

下一棒: @轩家十三 


预警:编辑部背景下渴望成功的小青年,文笔受限感情戏少、创业戏少。


雨天

玻璃窗流淌眼泪,蝉鸣被哗啦啦的雨声掩盖,窗外昏瞑的天色下银河倒泻,这一幕如果在他的镜头下,大概会是某个灾难来临前的平凡日子。置身宇宙之下,在卫星遥传的画面中,这颗蓝色的星球在哭泣,哭泣他的孩子,哀悼他的消亡。

有些人的降生注定是要来了完成某件事。

他将自己放到他的作品里,成为那颗点亮人类希望的火花。造物主要火花降临人间。刘培强是个没有身份的人,他来人间一趟不过是为了在未来的某天点燃新神眼里的星火,成为迎接人类文明延续的第一场献祭。

刘培强是一个孤单的人,清浅的过去,褪色的未来。

他身如浮萍,随水而流。他出生时,地球已经陷入危机,时代的重压之下,每个人的头顶都悬着一把达摩克斯之剑,难见欢愉;幼年时失去父母,早已不是某人的孩子,没有来处;好不容易遇到怦然心动的人,结成连理,却又不得不面对再一次的失去;为了让儿子、岳父活下去,生生离别,成为亲手斩断人间尘缘的修者;待心存死志滞留月球时,却是眼睁睁看着爱护他的师傅化作星尘,消散在茫茫太空;他想离去时,总有人拉住他,要他活;可当他满怀希望快见到儿子时,却又不得不从容赴死。

“你真够残忍的。把刘培强塑造得那么惨烈悲壮,把自己放在那么孤独的位置。”吴京清亮的眼睛从剧本上挪开,盯着郭帆稍显疲惫的眸子,“他是个孤单的人,可你不是。你现在有我和龚格尔支持你。”

“你知道咱们没钱了吧。”伟大的梦想即将胎死腹中。

吴京放下剧本,拿过桌上的冰可乐,摇晃悬着的两条腿,“我知道啊。你俩拉我入伙的时候就说了。”冰冰凉凉的气泡在他的口腔炸开,舒缓了来自气闷湿热天气下的困乏,他咬着吸管,眼睛望着窗外的雨“可是,如果不和你们拍戏,我也没工作,还是会没钱。其实结果都一样。”把冰可乐递给郭帆,“喏,知道你穷,分你一半。”

郭帆接过可乐,看着面前面容白皙俏丽的青年“你要是真的想演戏,应该不缺吧。”

“不缺。”

“那你,”郭帆想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吴京打断了,“可我还挺喜欢你俩的,也喜欢你们的剧本。”青年朝年轻的导演扬了扬手里的剧本,“郭帆,你创造了个新的宇宙,但你的刘培强还没有活过来。”青年刻意地拖长尾音,把“来”字拖得长长的,眼睛灵动流转,笑容俏皮,“我懂你,懂刘培强。只有我演刘培强,他才会活。”

“吴京,最后的两万块钱被我和老龚拿去买宇航服了。”

“我知道。你修好那件破破烂烂的宇航服后,我偷偷试了一下,挺合适的。”吴京抢过郭帆手里的可乐,漂亮的眼睛对着郭帆流露出几分痛心疾首,似乎对他不懂欣赏冰可乐的行为十分痛心。

“你还年轻。”

“你也是。”喝完冰可乐的吴京像只魇足的猫咪回味着那甜蜜的口感,瞥了眼低头丧气的郭帆,很是嫌弃自己费心安慰还自暴自弃的郭帆,“你会是个很好的导演,龚格尔也会是个很好的编剧,而我将会是个不错的演员。”吴京搂过郭帆的肩膀,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安抚着这个有些气馁的导演。他知道,面前这位年轻导演是个赤忱的长期主义者、理想主义的实干家。现在,实干家只是感到疲惫,需要被安慰打气,把他从情绪的低谷里拉出来。

“京,你说如果注定有人会搭建电影的科幻帝国,那个人是不是非我不可?”

吴京歪着脑袋,心里的那只猫咪在狂挠毛线球,“为什么不能是非你不可呢?”

“是呀,为什么不可以是非我不可呢。”郭帆闻言笑得灿烂,回身抱住在纠结要不要开第二罐冰可乐的吴京,顺手没收了那罐冒着凉气的冰可乐。“只要我坚持,就会是非我不可。”

“郭帆,蝉叫了。”贴着郭帆背部的那只手沾着冰可乐的水汽冰冰凉凉。

“我听到了。”

晴天

第一次见吴京的那天天气很好,天空万里无云,一碧如洗,晴得像是蓝色的海水倒置在上,将耀眼的太阳变作浮在水面的海洋球。

郭帆和龚格尔开着破旧的五菱面包车,像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家行驶在道路上。“帆子,虽然电话里谈的是两万块。但能杀杀价的话,还是杀杀价吧。”

“嗯。”郭帆在笔记本上写写划划,盘算着预算,看着余额20000元时,抬起头看着开车的龚格尔,“没钱了。”

“对,早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部片子一出,哪有人投科幻片。”快速地扭头看了一眼郭帆,在前方红灯亮起时缓步停车,“尤其主创团队还是刚毕业的非专业学生,名不见经传的。”

“真够势利的。”掏了掏口袋,想抽出一支烟时却停了翻找的动作。这是别人的车,要还的。

“帆哥,郭导。人家是钱多,不是傻。再说了,那部片子一出,号称关上了国产科幻片的大门。这节骨眼上,眼睛都黏在上面。”龚格尔轻抬离合,车子发出陈旧的咳嗽声,摇摇晃晃地跑了起来,“谁敢往这摊水里淌,那可真是老寿星上吊。”

“不是还有我们哥俩吗?”他笑了起来,像个橙灿灿,果实饱满却口感苦涩的橙子。

“别勾肩搭背的,哥们这是上了贼船。”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龚格尔一直默默支持他,没有抱怨,也没有动摇过,“好兄弟。”

“都说了,开车呢。别动我。”

“你说,我要不要发启一个寻找刘培强的海选活动”

“哥们,醒醒,现在可是白天。”

哐当。

龚格尔一个急刹,郭帆猛地前倾,东西狼狈地散落一地。

“到了。”

“你不能慢点?”

“旧车,你不能要求太多。”被郭帆瞪了一眼,乖乖帮着收拾东西。

“郭帆,你看。”龚格尔指着蹲坐在《宇宙探索》杂志社招牌门口的青年。青年生得白皙干净,一只手抱着白毛蓝瞳的猫咪,一只手拿着瓶北冰洋的橘色汽水,微微张着嘴巴扯咬吸管,微微皱起好看的眉毛,像是在思索什么。

郭帆把手上的东西往龚格尔怀里一扔,解开安全带,急忙下车。将要靠近青年时,却没有再进一步,站在原地把手放在牛仔裤上蹭来蹭去,似乎在缓解紧张。

“平时不是挺自来熟的吗?”被留在车里收东西的龚格尔透过黄旧的玻璃车窗用手挡住有些刺眼的阳光,对郭帆停驻不前的行为十分唾弃。

“那个,不热吗?你好,我叫郭帆。”郭帆站在青年面前,遮挡住了青年的阳光,青年似乎对类似搭讪习以为常,头都没抬,“嗯。”

“我是个导演。”

“你这个搭讪方式好老套哦。是不是想说我很有做明星的潜质?”青年仰起那张漂亮干净的脸,笑容可掬,浮动的阳光逃到他的眼睛,投射出璀璨星河。

“我真的是个导演。”他语言贫乏的解释,平时能言善道的舌头,此刻被打上结。

“嗯,我知道。”青年把喝完的玻璃瓶放在地上,抱起那只白色猫咪,搂在怀里抚摸它的毛发,“但那又怎么样?”玻璃纸般落着绚丽色彩的眼睛疑惑地朝他眨了眨,像只高傲的猫咪绕着他走了一圈,打了个无聊的哈欠。

“我,我有部片子,想邀请你。”他有些紧张的想从身后伸出右手,但被青年拦截住了他的下一步动作。在他之前,青年警惕地后退一步,一条腿如同一阵闪电,劈到他的脖颈一寸处。豆大汗珠滑落而下,这个距离很是微妙,起到了很好的威慑作用,要是再进一些,他估计要到医院报道。

“你不怕?”

“不怕,我是真的想邀请你。”他像是被太阳烤化的奶油冰淇淋,汗水粘腻的扒着他的衣服,让他呼吸紧促。他放长呼吸,咽了咽口水,暗暗将跳出胸腔的心脏按了回去,想起什么似的急急忙忙地跑回车上,“老龚,剧本。”

“接着。”

“给你,你看看。我真的是个导演,我们要拍一部科幻片,名垂影史的那种。”年轻导演汗涔涔的脸上,连睫毛都挂着细小的汗珠,眼睛却是晶莹剔透,恍若琉璃,很是干净,瞳仁里映着青年的面容和他身后透亮的天空,看上去很是真诚真挚。

青年收起防备的动作,放下手里的猫咪,“咪咪,下去咯。”拍了拍手,接过导演递过的剧本,顺势握住导演伸出的右手,“你好,吴京。”

“你好,车上的那位叫龚格尔,是编剧。”郭帆指了指面包车上露出的那颗毛脑袋。

“hi,兄弟。”龚格尔钻出车窗的脑袋朝两人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我们现在要进去买宇航服。你和我们一起去看看吗?”

“是买唐主编的那套吧,他舍不得的。”青年孩子气的撇撇嘴,指了指郭帆的剧本,“这是你的梦,”又指了指办公楼方向,“那也是唐主编的梦。你们买不到的。”

“可他已经答应了。”

“那估计是蓉姐要卖。”青年颇为可惜地摇摇头,“你看,你的梦里含着别人的梦。”

“那也不错,那样我们也能帮他把他的梦圆了。”

“那你等我们出来。”

看到吴京乖巧地点了点头,郭帆不知道从哪个口袋里寻摸到几颗被玻璃糖纸包裹的彩色糖果,糖果不知是被夏天的高温融化,还是被郭帆的体温暖化,有几颗滩成粘腻的糖丝。郭帆见此,微拢眉毛,正想合起摊开的手时,手心一痒。吴京笑容灿烂的从他手心拿过那些要化掉的糖果,“这是我等你的酬劳。”

“好。你要等我,很快的。”

郭帆走出那间散发着闲散生活气息的办公室,在走廊上点起一支烟,朝下望去刚好可以看见吴京正老老实实地坐在树下,认真的翻着剧本。西下的阳光破除了梧桐支撑的阴凉,柔和地落在他身上,像极了沐浴圣光的天使。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他的刘培强是个天使。

“帆子,虽然损坏得有些严重,但修修还是可以用的。”龚格尔看着他手里袅袅上升的烟迹,拍了拍他的肩,“过些日子,我再联系联系,资金会有的。”他们和办公室里的人都是要追梦的人,都良善,不忍心因为价格上的计较,让对方和梦想错身而过。

“买吧。刘培强都有了,怎么可以没有宇航服。”

吴京看见他和龚格尔将宇航服放进后车厢时,挑了挑眉,看来有的人要告别过去,迎接新的开始。他低头看了看手里厚厚的剧本,他也要有新的开始了。

“你挡住我了。”看着面前的郭帆,吴京仰起头,笑得像支灿烂的向日葵,“我想演刘培强。”

“你就是刘培强。”

“郭帆。”

“嗯?”

“你听。”青年把剧本收合捧在怀中,站起身,对上郭帆疑惑的眼神,“你闭上眼睛,静下来听。”

他闭上眼睛,耳边模模糊糊的车流声消失了,汗水蒸发,风亲吻过他年轻的面庞,树叶飘落在地,蝉声鸣鸣,“听到什么了?”

“这蝉叫得挺大声。”

“对,我沉浸在你的宇宙里,没有听到。”

两人相视一笑,今天,可真是个好天气。

见虹

窗外的雨细了,太阳刺破层层叠叠的乌云,阳光散落在细小的雨滴里,色散成虹,飘到玻璃窗前。

“郭帆,快看,有彩虹。”吴京拉起陷坐在沙发的郭帆,把他推到玻璃窗前,“郭帆,这么幸运,许个愿吧。”

郭帆看着吴京喜出望外的模样,不由冁然而笑,“我希望和吴京一起顺利完成《流浪地球》的拍摄。”

“郭导。”

“嗯?”

“你知不知道一件事?”

“什么?”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青年将那张漂亮灵动的娃娃脸逼近在他眼前,一寸寸放大在他的宇宙,“不过你运气很好。”许愿精灵调皮地冲他眨眼,不知道是不是靠得太近,他看见精灵长长的睫毛扫在他心头,痒得很。看他呆愣不动,那精灵孩子气的嘟着嘴,一副等他求解的模样。

“嗯?”

“你有我啊。”吴京得意洋洋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用手摊开他的手心,把卡放在上面“我卡里还有六十万,你看看你能不能帮上忙。”

“京,你哪来的钱?”

“把房子卖了不就有了吗?”精灵反手撑坐在书桌边上,晃着腿,等着年轻导演的开心、喜悦或是感动,可惜都没有,导演把卡放回他手心,声音低落,“房子别卖了。”

吴京起身抱着他,“郭帆,你可是郭帆呀,你肯定会成功的。”顿了顿,笑得狡黠,“不过,你成功了,可要记得给我买间更大的房子,我原来那间太小了。”导演感受到怀里温暖的体温,回抱住吴京。

“好,我们要买一间很大的房子。”要足够装下我们的梦想。

“要听不到蝉鸣的。”

“嗯?”

“外太空是没有蝉鸣声。”沉浸在你的宇宙里怎么会听得到屋外的蝉鸣?

“但地球有。”拥抱你时,我无比感谢蝉鸣遮掩了我晃荡碰撞的心跳声。

“是呀,地球有。比如现在的窗外。”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在广袤浩渺的宇宙之中,人类就是那太仓一粟的蝉,郭帆不知道未来他们是否也会消失在宇宙的秋季?但他想和眼前的人一起在这个夏天搭建起他们的宇宙,有关梦想,有关陪伴,有关他们。

 

 祝大家夏至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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